陽痿與性解放

這幾天在 Facebook 發了比較多關於性器官的文章(壯陽陰莖翻模肛交寫真性愛講座),其實是有點刻意的。
有點有趣的是,關於勃起障礙的貼文,即使根本沒有圖,按讚數跟互動也不輸給有圖的屌模文(雖然不是翻模後的圖)。


就算不是每位都知道我想從事性工作,認定我喜歡性交的朋友應該也仍是多數。在這樣的前提下提到自己有勃起障礙,特別是直接使用「陽痿」一詞,我知道會引起大家的注意。
(關於用詞較尖銳/敏感的問題,也可想像一下:把「殘障」、「番仔」改稱「身心障礙」、「原住民」,就算真的比較禮貌,但是社會結構就會改變了嗎?把「屌」改叫「陰莖」或「那話兒」,我們就比較願意談了嗎?)

我已經是容易焦慮的人,在把性交易定位為人生志業的情況下,勃起障礙對我來說大概跟立志成為鋼琴家的人斷了慣用手差不多。雖然鋼琴界有 Gary Graffman 和李喜芽,而我應該還是可以賣臉賣身賣屁股,不過難度總是增加很多,而且並不希望像蔡依林那樣身為歌手但給人的形象是「很努力」而非「很好聽」。

我不是第一次表達自己有性焦慮,包含勃起障礙、屌的角度、對姿勢的熟練度,不過之前的其實帶有聲明「要跟我約的,不要太過期待」的目的,也有討拍的成分在。這次則沒有這個動機(據說很多人以為我跟男友是開放式關係,但截至目前其實不是),而是比較希望能夠倡議關於性交的話題。

跟其他身分(同性戀、開放式關係、被退學過、上過法庭)的出櫃一樣,我希望藉由自己勃起障礙的出櫃,能夠帶給群眾「這樣的人不少,就在生活周遭,而且平常看不出來」以及「這並不是非常特別的事,就算我或親友也有同樣的特徵也無需焦慮或恐懼」的感受。

但我不打算說「身為同性戀/患了陽痿症不是甚麼了不起的事,所以你應該勇敢說出來」這種話,因為這個說法其實無助於對於出櫃的焦慮。偏偏「隱私」這點在陽痿跟早洩這個話題上實在頗為尷尬:總是得跟性伴侶「坦承」。從而我除了希望對同一族群的強調「你不孤單」,也想對非我族類的表示:就算認為這非常態,也無需特殊視之/待之,不用排斥--但也不要「過份」擔心,否則仍會增加雙方的焦慮。
(當然,無論是「陽痿」或「認為自己陽痿」,應該都比性向更容易流動,也許也同樣並不能截然二分。)

其實讓陽痿成為閒聊但非戲謔的話題,只是推動性解放的其中一個面向。在搜尋網路資料的過程中,發現陽痿的相關文章實雖然不算少,但面向卻不多。我覺得這不是因為陽痿是醫學議題,而是因為我們仍認為陽痿是一種汙名。即使是認為其他性汙名(例如性病)應該破除的朋友們,對於陽痿這個議題的排拒感(可能是基於陌生)也還是存在的。
「想要改善勃起障礙」的這個慾望,我總覺得也可以解讀成一種「性需求」,從而聯想到我們平常怎麼使用「性需求」這個詞:保守派認為是縱慾,而宣揚平權的除了在推廣性解放時,則常不小心落入「施捨」的心態中--特別是提到兒少性權、銀髮族性權、性病感染者性權、身心障礙者性權時。(關於身心障礙者性權,敬請參考「手天使」這個單位的網站,並歡迎給予各式支持)


嗯?我想成為性工作者,不過目前得先解決這個「性需求」……這讓我想到另一個文獻:

「(北市)公娼事件雖有進步性,性工作者終於可從陰影中走出在議會、在公共空間…但這種進步又強化了另一種黑暗,就是嫖客不現身、嫖客無能、嫖客性無能、愛無能、社交無能」
--澄社、台灣日報主辦「性工作應否合法化?一個新的理論與公共政策」座談會,1998年2月28日,日日春協會存檔,
轉引自王芳萍(2008),女性運動者的政治性生成-台北市公娼抗爭和日日春運動紀實,輔仁大學心理學系碩士論文,頁93。

總覺得,關鍵仍在於我們避談「性需求」,或是自以為只要說出「性需求」一詞就已經討論完畢。即使男同志圈裡自以為很常談了,但除了不談別人的性需求(這部分無可厚非)之外,對於自己的性需求也常常不願說得太明白。
然後我們繼續從情色影片中學習知識/姿勢,認定照片/影片/故事中的樣態是常態,然後因著自卑與焦慮,在網路論壇或是朋友聚會時道聽塗說,也許還帶點自大的口吻--就跟我們批判的、避免的、不想回到的中小學時的戲謔氛圍一樣。


話題好像跳太開了?用兩個小常識做結好了:
  • 精索靜脈曲張並不是發生在陰莖上,而是在陰囊裡。
  • 勃起後、射精前會流的那個,並不是前列腺的分泌物,而是尿道球腺的。

1 則留言:

KG 提到...

想請問練陰莖增大,是陽痿的原因之一嗎?